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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裴嘉静不知道对方听见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时是什么反应,他也许是在忙,有敲打键盘的声音传来,“住得还习惯吗?”

    回答自然是习惯,裴嘉静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倾诉的东西,该说什么——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主人和狗,被害者和加害者,这两对词就足够概括他们的现状,窘迫到让人忍不住发笑。最后裴嘉静主动挂了电话,报复式地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

    深夜的山坡寂静无声,远处繁星点点灯光闪烁,徐千星闭着眼假寐,裴嘉静很想让商启明看看这样的风景,仿佛一瞬就是一辈子。

    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和他待在同一片星空下,只可惜商启明不会伤春悲秋。他还没习惯失而复得,就又要尝透离别的滋味。

    虚度完好几个小时的时光,他和徐千星拿着垃圾往回走,俱乐部里依然热闹非凡,在这种场合人们总是精力充沛。他回到宿舍随意冲了个澡,头沾上枕头就沉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才看见商启明在挂断电话之后发来的一条信息。

    【早点睡】

    楼下的酒吧也是商启明和他的好友们闲得无聊投资的产物,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裴嘉静会在这里遇见他。倘若当初他多犹豫一秒,就又会和商启明擦肩而过,这辈子也许再也不见,真相也会与他失之交臂。

    命运就是这样玄乎,给裴嘉静当头一棒,又时不时给他两颗甜枣,欲擒故纵的本事堪称无可挑剔,而他就是那个自愿上钩的蠢货。

    包厢清洁有保洁阿姨负责,裴嘉静毕竟是商启明亲口托付过的人,方维也不敢真让他累死累活搞卫生,就让他帮忙把消完毒的道具放回原位,再去楼下酒吧帮忙清点货品。

    面对商启明的朋友时,裴嘉静总是忍不住多问几句,想再了解些商启明的过去。他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情,游走情场多年的方维一眼就看出,裴嘉静对商启明动了真心。

    裴嘉静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方维惊掉了下巴——

    “他是我的初恋,呃……我在重新追求他。”

    商启明总是对来这里以前的事情闭口不谈,没想到还有这么段情债。他对初恋男友破镜重圆,甘愿建立主奴关系这种剧情喜闻乐见,就给裴嘉静多说了几句。

    “他每个前男友都觉得他这人太装,太虚情假意,看起来对人很好,但看不见真心,最后就都掰了。”

    商启明也许是处处体贴温柔的好男友,但绝对不适合过日子——他的每一任对象反馈都大同小异。

    这段话整个下午都萦绕在裴嘉静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只有他知道,过去那么好的商启明,是被裴嘉静的亲人毁掉的。

    少年时代的商启明会玩些俗套的小浪漫,跑到花店给他买一大捧花,裴嘉静嫌太夸张他就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还要定期突击检查;会在看午夜场的电影时偷偷牵手接吻,借黑暗掩饰呼之欲出的爱欲。

    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连爱也闪闪发光。他本该被所有人簇拥喜欢着,却因人祸变得面目全非。

    只有裴嘉静知道,是自己的亲人毁了这一切。

    这要商启明怎么面对,这要他怎么道歉?

    裴嘉静晚上一个人待在宿舍总觉得没劲,心里又闷闷地堵着。他在三楼瞎晃悠,其中一间房间没关上门,他一不小心就看见里面的场景——

    他昨天才认识的徐千星,正被高高绑在架子上,以屈辱万分的姿态任一个满脸流油的老男人玩弄,高昂的呻吟里带着痛苦。

    亲眼所见永远比轻飘飘的话语来得深刻,欲望以最直白的方式再现,这副景象激起他最不愿回忆的往事。哪怕是一眼就让他浑身难受,下意识开始反胃,逃似的奔回房间,撑着洗手台吐了好一会儿,脸色惨白得像具尸体。

    裴嘉静的睡眠很浅,迷迷糊糊听见徐千星回宿舍的声音,紧接着是浴室的水声。他睁开眼,没有直视徐千星,只小声告诉他:“我给你准备了面包,就在桌子上,饿的话可以垫垫肚子。”

    如果让他以这种方式供商启明发泄怒气,他能做到吗?裴嘉静在心里问自己,却不知道答案。

    凌晨三点,商启明合上电脑,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裴嘉静只在第一天打电话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后就沉寂在他的通讯录里。方维说他这几天气色挺好,只是一到晚上就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对裴嘉静始终秉持着放养观念,适当地折磨他,最好他哪天待不下去主动说想走,那一天商启明绝对不会多挽留一句。然而现在的他过分乖巧,过分懂事,反而让商启明为难困扰。

    一个月之后,商启明准时来店里面接他。裴嘉静正在跟徐千星他们一起喝酒,看见商启明来了就站起来,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醉了,他抱着人回到车里,似曾相识的场景。这一次裴嘉静坐在副驾驶,挠着身上的蚊子包,对他说:“我没醉。”

    他喝得微醺,什么话都往外说:“每一天我都想快点看见你,就算你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过得不好呢?”商启明问他。

    明明裴嘉静知道什么方式才对彼此最好,还要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裴嘉静说:“那我就把命赔给你,做鬼也要缠着你。”

    一进门裴嘉静就看见客厅里加大版的狗笼,神志也清醒起来,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商启明专门给他搞来的。

    商启明紧盯着他的表情,像从裴嘉静滴水不漏的笑里找到突破口,最后无功而返。裴嘉静转向他,认真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的神态自若,好似收下一份情人节礼物,或是求婚的戒指。

    温柔的话语只会让裴嘉静有种脚落不到实处的不安,也许商启明本意是羞辱他,只是在他眼里这才是真正的在意。

    他才不要什么放过彼此,他要的是纠缠一辈子。

    狗笼里铺着厚厚的被褥,大小刚好够他平躺下来,裴嘉静对这份礼物喜爱万分,跪坐在商启明脚边吃饭时都多添了半碗饭。

    饭后商启明在阳台上接了个电话,裴嘉静就站在远处安静地欣赏他。月光照亮他站立的地方,本来凌厉的眉眼也显得柔和几分。他忍不住在商启明走近时去吻他,嘴唇就要触碰到,却被一耳光拍开。

    商启明难得在裴嘉静面前这样失态,他自己也愣了下,收回手对他说:“我不喜欢接吻。”

    和人,还是和狗?裴嘉静自虐地想,拳头紧攥着,指甲快要嵌进肉里,面上笑嘻嘻地对他说晚安。

    这份礼物是商启明送给他的,然而狗笼的门并没有锁上,他原本睡的客房依然敞开大门,让裴嘉静更加摸不清商启明的态度。

    但他还是躺进“新家”里,抱着枕头有些不习惯地闭上眼。

    商启明放假时会让他待在家里,工作一忙就把他带去俱乐部代为照看,方维戏称他们俱乐部可以改成托管,被商启明一记眼刀吓得闭嘴。

    他以为商启明顶多用狗笼之类的手段折辱他。很快裴嘉静就发觉自己的天真。商启明不知道怎么看出他对性的厌恶,裴嘉静越是逃避,越要用下流的方式折磨他。真到了这一天,裴嘉静除了忍受,别无他法。

    他宁愿被他强奸,痛得流泪,也不愿被沉浮的快感俘虏,整个人沦为欲望的奴隶。

    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商启明想,他就得乖乖脱光衣服,再趴在他腿上被打屁股,臀肉被打得通红,掌印鞭痕均匀地分布在两侧,呈现出畸形的美感。

    最开始只是手掌,后来就成了各式各样的道具,还有通了电的皮拍,裴嘉静痛得不行,还要按商启明的要求一下一下报数,错了就继续打。

    男人总是恶劣地拿手机拍下这一幕,放到裴嘉静面前逼他看自己被打得发骚的样子。在疼痛之下,他可耻地勃起了。甚至因为性器蹭在商启明的腿上,而无师自通地被打射好几回。

    射了就要跪下来舔干净商启明腿上的白浊,再吞进去。裴嘉静只能哭着说对不起,心理上的反感只会换来商启明更加过分的对待,他的身体也因此敏感得不像话。

    屁股里夹着不停振动的按摩棒,身下性器被那只修长的手撸硬了一次又一次,商启明却不许他射,总是在高潮的关头一巴掌打软,一旦躲开,尿道就会被强硬地塞进一根透明的尿道棒。他又痛又爽,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来,被男人捏着那根假阴茎硬生生操上干性高潮,无法释放的崩溃和剧烈的快感交杂在一起,裴嘉静整个人都在打颤,几滴稀薄的精水从被堵住的尿道口漏出来。

    等他无力地趴在一边,商启明又会坏心眼地捏着马眼棒抽送,不给他一个痛快。彻底抽出后揉着最为敏感的龟头,精液瞬间全部喷溅在白皙的小腹上。

    这却不能让他满意,商启明还要抱着脱力的裴嘉静进浴室,在大镜子前咬他的耳朵,逼他尿出来。

    他早就被商启明灌了好几杯水,目光有如实质般黏着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最不堪浪荡的一面留存下来。他尿不出来,商启明就亲自上手帮他,到最后不知射的是精液还是尿液。他一腿软,就跌坐在瓷砖上,浑身腥臊味道。

    更多时候商启明只在一旁观赏他的“表演”。乳头被夹上带电流的乳夹,性器根部用红色丝带绑了个精致的蝴蝶结,上面系着一颗小铃铛,纯透明的硅胶阴茎就吸在桌面上。

    他坐到桌子上,露出被扩张过的后穴,两只手撑着往下坐,将冰冷的玩具吞进体内,身体一动铃铛就会响起,昭示着他的淫荡不堪。

    到最后裴嘉静总是体力不支,手一软,整个人就坐在假阴茎上,进到可怕的深度。性器一抖一抖,在清脆的铃声里哭求商启明放过他,对方却逼着他被假阳具操射。

    每次结束后他都会躲进卫生间锁上门,崩溃地咬着手臂无声哭泣。边吐边唾弃这样的自己,快要把上一顿吃的东西都吐光。可他知道这是自己自找的,他欠商启明的,对方用什么方式讨回来都不为过。

    他在狗笼里睡了一个月,一天突然被噩梦惊醒,却发觉自己睡在客房里。第二天一早,他试探着问商启明:“我平时会梦游吗?”

    后来,商启明把那个狗笼放到了车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