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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4

    24.

    只见那位妇人从後面的置物架上取了几支木勺子以及几支瓶子,走到方桌封彦对面的墙面那边。墙面架着几个快要到一个成年人胸口左右的大木桶,妇人踩上搁置木桶的台架,掀起盖子。

    一股酒香飘了过来。赵琮觉得自己腹中的酒虫被勾得很馋。封彦觉得那味道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这瓶叫做一生情,我自己酿的。至於用什麽……抱歉,无可奉告。只能告诉你们,其中一样就是蜂蜜。」妇人笑着替他俩倒了酒。

    封彦轻抿一口,蜂蜜独有的香气漫上鼻腔,然後是带点涩、带点酸。看了看杯中的酒液,偏黄,色泽饱满好看。赵琮不怎麽嗜甜的人都喝了两杯。封彦微笑着说真的很特别,不知接下来还有什麽酒。

    「这瓶叫做两世欢。两位客官喝看看,兴许能喝出不同的味道。」妇人照样帮他们把酒倒了八分满。

    封彦指尖摩娑着杯身,好一会道:「不知老板娘如何称呼?」

    「叫我钱婶就可以了。」妇人笑得温和,「两位客官似乎不是本地人,可是来玩儿的?」

    「的确不是本地人,我们从京城来的。跟着家人来到这里,暂时休息,出来逛逛。」

    封彦说得模棱两可,举杯轻抿一口。微甘带酸,还带了点呛辣。「除了蜜,便是梅子,还有花……只是不确定是什麽花。」

    「舌头挺灵敏啊!」钱婶笑了。

    「我本就是酒楼的老板,也会下厨。」封彦回以微笑。风吹了进来,带了些雨水的气味。封彦看向外面,原本还是艳阳天,现下却是灰蒙蒙一片,有些暗。

    「哎呀,要下雨了,可能不小,两位客官要不在这坐会。毕竟,下雨天,留客天。」钱婶又帮他俩把杯子倒满。

    一生情,两世欢……接下来不会是三生有幸之类的?封彦把玩了下杯子,远方闷雷阵阵,没一会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封彦听着钱婶说接下来这酒叫做三生缘,赵琮喝得欢快,连要了三杯。封彦从头到尾都只是抿一口,留一半。

    「这酒如果拿去在酒楼售卖的话,不知钱婶打算用多少钱卖给我?」封彦笑意加深,看向钱婶。

    「哎?要拿去酒楼啊?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不能卖。这都是我自己试出来,然後客人们喜欢的酒。当然,如果是酒楼里相对应要用的,这些也有就是。我这有一种酒叫小米酿,要试试吗?」

    封彦点点头,钱婶便拿着酒瓶子转去後面了。赵琮说要不带几瓶两世欢回去给他大哥,封彦想了想说也行。

    没一会,钱婶走出来。但封彦看到她手里木托盘上的瓶子时,顿时瞠大了眼。

    半透明,可以看出酒液略浊。此外,瓶子还放在一个大碗里。那大碗里面是带着温度的水,还在冒烟。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下午去这边的杂货舖子找找有没有所谓的琉璃或玻璃,结果现在便看到了。赵琮也盯着那瓶子好一会,道:「这什麽瓶子啊,怎麽那麽透?」

    「阿琮,你也是第一回见?」

    「嗯,第一次……不会是海货吧?我听我大哥说,海的另一边也有不少其它的国家,兴许这个就是某个国家带过来的。」

    「说的没错,是海外的国家带过来的。虽然说跟其它国家作生意还没有经过正式的核准,但这里已经行之有年了。」钱婶说道。

    赵琮思考了会,对封彦说:「我会跟大哥说一声,看看怎麽处理。」

    封彦照样抿了半杯,留一半。这小米酿微甘微甜,却带着热辣感。封彦觉得酒入喉咙时,像是有一团灼热,一路落到胃里。整个人觉得暖多了不说,还让他极难得的陷入了微醺的状。封彦自认为前世自己酒量不错,没想到来这之後居然半杯就茫!要一口闷,那一定倒。

    「阿彦,还好吗?」

    赵琮注意到封彦的脸颊泛起了艳丽的红晕,眼神也迷离散焦。

    「这酒……有点烈啊!」封彦的嗓音软了不少,讲话的速度也慢了些,导致他现在一开口说话就是软软的,到语尾还带了些鼻音。

    赵琮差点想立刻把人抱回自己住处然後要他继续用这种声调跟自己讲话,再顺便摁倒他,把洞房提前了。

    封彦的酒量没有那麽差,之前喝的都是没那麽烈的,然而後面那一杯小米酿,让他翻车了。赵琮只得对钱婶说了抱歉,将打来的酒说先寄着,晚些过来拿。钱婶掩着嘴笑,说这附近有客栈,很方便的。赵琮有些不好意思,付了酒钱,还不忘多给了些。把封彦打横抱起,走出门外後便冒着雨脚步加快的朝钱婶说的客栈而去。

    赵琮抱着人表明来意,说同伴醉酒要一间房好休息。顺道让小二弄点热水毛巾以及帮忙煮个醒酒的茶或汤。

    封彦全身软绵绵,还带着酒香。略睁眼,看到赵琮,绽出一抹笑。「阿琮……」

    呢喃低语似的,赵琮只觉得口乾舌燥。「阿彦,来,先坐好。」赵琮把怀里的人先放到床边,只见封彦眨着一双迷离的眼,略歪着头看着赵琮帮自己把鞋袜脱了,外衣也脱下,摊开挂在椅背上好晾乾。

    没一会,小二送来热水跟几条毛巾。赵琮接了过来,转身一脚将木门踢了关上。

    仔细的将封彦的脸跟手都擦过,再帮他把不怎麽湿的头发擦去水气。封彦倒也安静,不吵不闹,只是一直看着赵琮。赵琮终是抬头,看封彦这样子不禁莞薾。

    「怎麽了?看不够吗?」

    「阿琮很好看。」封彦点点头,张口便说。

    「所以,喜欢我吗?」赵琮伸指刮了刮封彦的鼻尖,笑问。

    「嗯,喜欢。」封彦点头,十足十的肯定。赵琮坐到他身边,正要开口,却被封彦扑个满怀。

    「阿彦?」

    「困……阿琮,抱。」

    赵琮忽然觉得,封彦要是醒来知道自己醉了後会这麽对他撒娇,兴许会羞得不想见人,又或会恼羞成怒要他不准再提。

    ——他的心上人怎麽能这麽的可爱!赵琮心想。

    「想睡觉了,嗯?」

    「嗯。」封彦的声音有些闷。

    「那等我把衣服先脱了好不好?」毕竟封彦整个人巴在他身上,他没办法把外衣什麽的脱下来。封彦不高兴的闷哼了几声,攀抱着赵琮的手反而收紧了些。

    赵琮耐心的把他先扒拉下来,不断的哄着他。封彦蹙眉抿紧唇,一脸不爽的看着赵琮,反倒让赵琮想笑。

    才刚转身要回床上,又被扑个满怀。「困……」低低呢哝的嗓音,有些勾人。

    「好,咱们睡一会,嗯?」只是可惜中午又吃不到封彦做的菜了。

    把人抱回床上,封彦手一勾,把赵琮也跟着带倒到床上,赵琮连忙伸手撑住,免得把人压伤了。等封彦能安份的窝在赵琮怀里睡时,也一段不太短的时间了。幸而先前便吩咐小二若是煮了解酒的汤水,先温着,等人醒他再去取。

    封彦睡着的时间没有很久,也差不多是一个时辰左右。赵琮先醒,确认封彦的状况後试着想起身,封彦轻哼几声,眼睫轻颤,终是清醒了。此时外面的雨也差不多停了。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醒了?有哪边不舒服的?」赵琮在封彦额上一吻後低声问道。

    「我们……在哪?嘶、头好疼!」封彦觉得脑袋像是有人拿乐器敲敲打打的,让他疼得有些受不了。

    「我去拿解酒汤,阿彦先躺着。咱们在客栈,你喝醉了。」赵琮简单扼要的说完,把封彦调整好睡姿,还盖上了被子。「等着哈!」

    封彦眨了眨眼,开始整理自己的回忆。他记得他喝了一杯的小米酿,然後酒劲上来了。再然後……他是不是做了什麽?然而脑袋仍然在发疼,没一会,听到赵琮回来的声音。他端了一碗闻起来味道有点不敢恭维的汤过来,有些歉然。

    「我知道味道不好闻,不过这的确是解酒的,就当药喝了吧!」赵琮说道。封彦被赵琮扶坐起来,捏着鼻子一口闷。

    酸涩就罢了,那味道……真的令封彦有点反胃。「我的衣袋里有一个药盒、唔!」

    封彦忍住那有些不断上涌的呕吐感,最後掩着口,想吐的样子让赵琮有些慌,连忙找了个痰盂让他吐。没一会,封彦把方才喝下的东西全吐个乾净。

    赵琮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封彦的背,不忘拿早先前没撤走的水拧了个湿毛巾,帮他擦脸。封彦拍了拍赵琮的手,示意他自己来就好。

    「你说什麽药盒?」赵琮把桌上的粗茶倒了一杯过来让封彦漱个口。

    「掐丝的,圆形……差不多这麽大。」封彦比了比大小,「里面装的是贺老调的薄荷膏,可以缓解我头痛的。」

    赵琮连忙翻找了一下,终於找到了,赶紧递给封彦。抹了药,封彦觉得好些,这才打量了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虽是简陋,却也乾净。

    「我是不是……喝醉了还……出了什麽糗?」封彦心想自己不至於会醉到发酒疯吧?

    「是醉了。不过,阿彦,我没想到你醉了之後,是那麽的……嗯,可爱。」赵琮回想起来还是想笑。

    「啊?」封彦有些傻眼。什麽跟什麽?他一大男人有什麽可爱的?

    於是赵琮在封彦保证不揍他不骂他的前提下,摸摸鼻子,说了一下封彦醉後的情况。不意外的看到封彦瞠大眼,一脸我怎麽可能会做这种蠢事的表情,接着意料之中的看到封彦白皙的脸整个红透。

    封彦听完心里只有一句话。他这张老脸是丢尽了。套用他前世的一句话:丢人的娘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啦!

    赵琮看着封彦捂着脸的样子,露出来的一双耳朵跟脖子都染上了粉色;尤其那对耳朵,泛红到几乎要冒热气了。

    「阿彦?」赵琮试着唤了一声。

    「别叫了,没脸见人了!」封彦有些破罐破摔的回答。

    赵琮终笑了出来,最後还变成了大笑。封彦恼了,抿着唇抄起引枕就是一阵打。赵琮一边闪一边笑,当然不忘求饶。

    「好了好了,你这样没什麽不好,比起军营里那些大老粗们简直是好太多。」

    「什麽意思!你拿我跟你带的兵来比?」封彦决定无理取闹一回。

    「没,没什麽意思,我真的觉得你比那些大老粗们可爱太多了!真的!」赵琮的求生慾还是很强的。那句话怎麽说来着?哦,千错万错都不会是媳妇的错,嗯!

    两人回到住处後,还是由封彦下厨随意的做了些食物果腹,便去装潢中的酒楼看一下工程进度。

    叶承轩正忙着看图,指挥工人。他之前便有过经验,这也是叶夫人让他过来沂城帮封彦的原因之一。「表哥,如何?」封彦对叶承轩打了声招呼。叶承轩笑着回应,嗅了一下,了然地看着封彦。

    「跑去醉客喝小米酿,翻车了吧!」

    「原来那家店就是醉客?」赵琮失笑,「真有趣的酒坊。」

    「他们家的小米酿烈得很,赵三公子兴许承受得起,阿彦甚少接触这类酒劲慢、上来又狠的烈酒,肯定是醉了的。」叶承轩自己倒了杯茶水,笑着说完後抿了一口。「对了,四姑姑还交代我在这里给你找个大夫,我托了人帮忙,大概最近就会有回应。到时候你再让他号个脉,看状况如何。」

    「嗯,多谢表哥。」封彦微笑道。「如果小米酿拿来酒楼配菜,也是可以的吧?」

    「这是当然。不过还是要看你做的菜适不适合,这些还有得调整。装潢什麽的,大概再过一阵子就完成得差不多,然後是桌椅,这个为了省点支出,就收集了一些人家用过的,稍作翻新就可以了。」叶承轩招手要他们跟上。「後厨这边,考虑到上菜的问题,做了些更动。不过没有动得太多,就是为了方便上菜。」

    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套,封彦点点头,心想这大表哥果然是有经验的。他穿来这里,原身便有了这些东西,所以也没去关注如何从零开始。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倒是可以仔细的观察。当天晚上,叶承轩带了一位跟贺老差不多年纪的大夫过来。

    「这位是苏老大夫,苏老大夫,这位是我四姑姑的儿子,封彦。您先给他号个脉,看看情况如何。」

    封彦自然而然的捋了袖子,让这位看起来很严肃的老先生看诊。老先生蹙着眉,好一会後换了另一只手按着脉。「年轻人,你身子骨也太虚了。能活到这年纪,想必是用了不少好药,还有难得的好运吧!」

    「娘亲怀我时,遇了事,差点把我弄没了。即使我出生,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去年冬天不慎落入结冰的河水里,也差点没了。」封彦将袖子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说道。

    「你这是硬生生把日常过成了渡生死劫吗?」苏老横眉竖目,气得胡子都抖三抖。

    「呃……我也不想。」封彦无奈一笑。

    「你身子骨虽虚,但内里的生命力不弱。」苏老把自己的胡子抚顺了,没好气地道。「说说之前的那位是怎麽帮你调理的。」

    封彦简略的说了自己每日必药浴,以及看情况换药浴的药材。再把带过来的药方都拿给苏老先生看,苏老先生翻了好一会,道:「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你现在内里的生命力逐渐强盛,需得仔细观察。来此地几日了,可有什麽不适?」

    「暂时没有。除了早上不小心试酒试到醉了……」封彦眼神飘了一会,老实的招认。药老先生也不意外的笑,说第一次来沂城的,很少没有被小米酿给醉倒的。

    「难怪叫醉客酒坊。」封彦笑着说了。「钱婶也太厉害。」

    赵琮忽地出声:「钱婶子的酒是不错,不过说到要跟吃食相搭,我还是选阿彦的桃花酿跟玫瑰露。」

    「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千穿万穿,牛皮不穿!当着媳妇的面,吹捧夸媳妇就对了,是吧?」叶承轩笑道。

    「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赵琮反驳道。不过他对方才的话也是赞同的。他爱着封彦,自然是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也想好生疼惜他、宠他、护着他。

    这些对话连苏老先生都笑了起来。封彦做为当事人,也只是脸上一红,瞪去一眼。苏老先生点点头,道:「这些药方子都没什麽问题,五日後我再来。药浴也照旧,药茶照喝。既然受托要照看你,老夫自然会上心。目前暂时先用着,日後需诊治时,再去回春堂唤人便是。」

    几阵春雨一两次降温後,天香酒楼沂城店挂起了牌匾,找了个黄道吉日准备开业。各种食材都在准备中,而这期间除了跟醉客酒坊的合作之外,就是封彦自己酿酒。从京城运来的各种酿酒用的器具及材料,分门别类的在封彦跟赵琮的住处库房先收着。

    封彦想了想,把现在暂住的地方仍然取名为南风苑。最近沂城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跟京城的热度完全不一样,在这样热情的阳光下走没多久就会挥汗如雨。出门戴帷帽固然可以稍挡日晒,然而海风吹拂下,带着潮气的风,依然是让人觉得浑身难受的。

    这日封彦将市集上买来的一些水果,切块的切块,能压汁的压汁。接着让赵琮拿着匕首表演了一次削冰,将冰屑装进特意找来的琉璃碗里。煮了糖水,掺入部份果汁,再把切块的果物跟冰屑放一起,浇上糖水,做了个克难式的现代刨冰。

    「哇!好凉快!」赵琮吃得欢快。

    「别吃太急太快,吃坏肚子有你受的。」封彦摇头失笑。他特意找了苏老先生,要了些凉性的药草,煮成茶水,再掺上一些碎冰,送了一桶到水师府。

    当晚赵真回来说那凉茶味道不错,对正在训练的士兵们来说十分受用,问说要不让他们水师的人自己来?他可以出钱买下这配方。

    封彦摆手说:「我只求日後我跟阿琮完婚时,您来帮忙挡着那些闹洞房的。」

    赵真笑了,说:「一家人,不用客气。那麽,我就拿走这配方了?」

    「能帮到水师营的士兵,也算我的荣幸。」封彦大方地道。

    封彦这几日都在跟新来的孙大厨讨论沂城这里的特产及特色菜,确定好之後便开始着手准备开业当天要做什麽。封彦将一楼的桌子都写上数字,并跟跑堂的人说了顺序,要他们记下。二楼的包间则在门口挂上小木匾,以天香为名,比如天香一号房,天香二号房。

    一号到三号,是走先前封彦提议的先付钱,後点菜,使用时间以两个时辰为限。在柜台则有三个沙漏方便计时。五号以後则是开放给想保有隐私的客人们使用,也可以长期包租。二楼的部份则是有专属的点菜本,这部份是由易晓荷完全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二楼包间使用规则的部份是封彦自己亲自写下,让负责二楼跑堂的人记住。一楼跟二楼的跑堂评选标准便是识字,以及识得多少,能理解多少。

    而三楼的大宴会场则是封彦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来做,平时在二楼或一楼帮忙。衣服上则是以颜色深浅及胸前的绣纹来识别是负责哪一楼,而後厨的送菜分工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天香酒楼的碗盘是特别订做的,识别跟跑堂的衣服绣纹一致。封彦还教易晓荷如何排上工的班,这个他上辈子做熟了的,教给易晓荷自是再容易不过。

    封彦很珍惜这个从零开始的经验。打从来到这里後,他对在京城的天香酒楼一直都是慢慢改成自己觉得能接受的样子。而在沂城,却是从零开始到完整呈现他心里想要的一家酒楼。若是日後有机会,他想把京城的酒楼修改成像沂城这里一样。

    赵琮则是递了一块糕点到他嘴边。「你忙了这麽久,都没进食,不饿?」

    「被你一提,还真有点饿了。」封彦回过神,张嘴叼走那块糕点,给自己倒了杯茶。「对了,我有些好奇,西北大营的伙食,若你现在回去,还能吃得惯吗?」

    「吃不惯也要吃。」伸指揩去封彦嘴边的碎屑,咧嘴一笑。「行军打仗,谁还管东西好不好吃的,吃饱了有力气最重要。」

    「那不就是,什麽都混着煮?」封彦想了想,依照他前世当兵的情况,兴许是差不多的吧?

    「哦,比那个还糟。特别是在冬天,热食很难保存。刚蒸好的馒头搁帐里,没多久就整个冷掉,还变乾变硬,难以下咽。」赵琮说道。「所以大家都想办法捂着,只是有时候,塞错地方捂着,就闹笑话了。」

    封彦先是一怔,随即想像了一下两个大白馒头能塞哪。这一想像,不禁嘴角抽抽。啧,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吗?

    离天香酒楼沂城分店要开张营业的日子,还剩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