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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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珏向前两步,将杨思焕逼靠到墙上,她说:“没什么是我做不得的,只是我凭什么给你做?” 杨思焕想,这是在跟她谈条件吗?也对,是她天真了,当日对这厮,她是下了狠手的,人家记仇也是情理之中。 覆水难收,往日情谊不再,既然如此,还需顾忌什么...... 杨思焕嘴唇动了动,从袖中取出一叠书稿,慢慢抬起头:“凭这个。” 这是周世景的手稿,放在他独居时的宅子里,杨思焕也是最近才无意发现,张珏所撰的典册,有很大一部分是周世景代笔的。 这件事她放在心里,没有问过周世景,自己的夫郎给别的女人代笔著书,虽是有偿的,却也把她气得不行,这口气她是咽了好久才生生憋住的。 杨思焕没想过拿这事当筹码,但今日这筹码也正是她来张家的底气所在。 她眸中寒光一闪,冷脸一字字说道:“你在刑部当职,该清楚本朝律法,可知这欺君之罪,下场如何?” 此言一出,张珏却笑了,笑的时候,双手游移到杨思焕的手腕上,突然用力,紧紧钳住她。 这厮自小养尊处优惯了的,身体底子比杨思焕好太多,相处久了方晓得,这一脸的书卷气之下,藏了多少狂野与腐朽,她气力之大,抓得杨思焕腕子生疼。 “杨思焕,你未免太天真了些,凭你也想抓我的错处?”张珏冷道,“那被当庭杖毙的言官,你应当见过了才对。” 杨思焕手下乏力,书稿飘落下去,散了一地。这厮年纪轻轻,就已经显露出手段,手腕之硬,朝中许多元老都忌惮三分。 说着话,张珏脸上笑容消散不见,看着她继续道:“你求人总该有求人的样子,少跟我来这套。最好搞搞清楚,你现在可是在求我。”语调平缓,可杨思焕从这话中,分明触到了彻骨的寒意。 “告诉我,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张珏声音一低,手却依旧紧紧握在那里,“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找我要死囚?” 明明两个人的身量差不多,杨思焕却感觉到了压迫感,扣在腕上的手此时松了不少,她嘴唇抖了抖,开口说道:“你决计不帮也罢。”说完抽手,将张珏拂到一边。 杨思焕低头,雪白的腕子上已经出现明显的指痕。 她来这世界之后便是家里的顶梁柱,读书科举至今,惯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羞辱。 回过头,那厮正望着她,“你说的欺君之罪,你夫郎也该有一份,你敢捅出去吗?”笑了笑,背手侧目看着她道:“至于你的这件事,你便不说,我也有的是法子知道,我猜是和方仕林有关。” 张珏看着杨思焕,眼神轻浮,使她想起初入翰林院的那日,掌院学士就是这样看她的。 “你搅在漩涡里,把这局越搅越乱,自己也累,何必?”张珏道。 杨思焕回过神来,被张珏侧揽过去,张珏低声在她耳边说:“要不你做我的人,听我的话,安心被我护在身后,怎么样?” 杨思焕怔了怔,扭头看着张珏的脸,此时天色已晚,屋里一片昏暗,在这昏暗之中,这厮的眉眼愈发深邃,半低着头,神情莫测。 听她说到:“做我的人。”时,杨思焕心头一颤,明知道是另外一种意思,她却不由地后退两步,脑海中划过以往的种种....... 在这暮色之中,她盯着张珏,平静地说道:“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她再怎么着也是个女人,怎能畏畏缩缩躲在别人身后? 张珏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道:“行了,绕这么一圈,我发现你‘男气’不减,反添了几分傲气。杨思焕,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读书时养出的臭脾气改一改?”她垂眸,扬起下巴叹道:“你回去最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 张珏说完之后就背手往门外去了,走到杨思焕身边时足下一顿,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个月月初你去西市口看看,四个人,少一个你来找我——少的那个,便是留给你的。” 张珏答应了,结果却是意料之中,否则杨思焕就不会来找她。 这厮行事素来不按常理,绕这么一圈,最后还是应承下来,不过也是,若是一口答应,那她就不是张珏了。 杨思焕没有道谢,因为那厮早已出了门。 正是晚饭时间,张珏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因妻主谈完了事,胡氏牵着板凳高的幼童来堂屋,目光游走在张珏和杨思焕之间,他道:“虽是些粗茶淡饭,杨大人不妨用些罢。”同时示意张珏:“连珩,你倒是......” 张珏截了话头,望着杨思焕的背影道:“下次来,请务必留下叙旧。” 这是客套话,实则是逐客令,意思就是:这次就不留你了。 杨思焕侧身拱手,“谢姐夫,子初家中还有事,便不再打搅了。” 张珏吃了几口饭就搁下碗筷,起身披了披风要出门。 这么些年,张珏的风流胡氏虽已习惯,但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看着女儿乌黑的眸子,他的鼻子一酸,当着孩子的面只说:“你收敛些,就当我求你。君逸大了,她早晚会懂......” 和往常不一样,张珏居然点了头,然后才出了门。 *** “大人,老爷上次来找属下麻烦,怪属下没有看好您。可您明明从没逛过楚馆,何必那样说呢?” 张珏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时听到随从问她。 “好生赶你的车,哪来的那么多话?” 听她这样说,侍从就收了声,奋力打马,让车又快了些。 定林寺里,僧人已经侯了多时,到了子夜才听到蠹蠹的脚步声,知道人来了,僧人闭上眼睛,将手中的佛珠攥得更紧了些。 张珏从庭中走来,她看着僧人凝重的神情,笑了:“你怕我?” 僧人睁开眼睛,看着她就想起那夜的事,当即合起手来念了声:“阿弥陀佛。” 张珏兀自抽了三炷香,供奉给老旧的佛像。随后才坐到小几前。 小几上摆了棋局,她随手捏起篓里的白子,将棋盘扫视一通很快就落了子。 她笑:“你的棋艺总也不见长进,这样下去,就只能任人摆布。” 又问:“那边怎么说?” 僧人合手摇了摇头:“齐王还是不肯,昆君没有办法。” 张珏抿着嘴,想了想才道:“预料之中......” 僧人问她:“怎么办?” “那是昆君一手教出来的皇女,这么多年,昆君扮着贤夫良父,教导齐王自幼孝忠她母皇,这是潜移默化的,一朝一夕如何能变?”张珏淡淡说道,“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齐王自己就会改观。” 张珏说着话,手中摩挲着一颗黑子,下到棋盘上,她说:“看着吧,等她所谓的慈母收掉她所有的兵权、将她放逐远疆......” 僧人抬眸望着眼前的人,看她不紧不慢地解释:“皇帝御驾亲征带着齐王并肩作战,百官都以为皇帝有心栽培齐王,甚至怀疑东宫将来会易储。” 她说着话,笑了笑:“殊不知那老狐狸这样做,恰恰是在帮东宫牵制齐王。常远,你说,当朱承治知道自己崇拜和信任了多年的母皇将她当贼防,并且从未信过她,到了那时,她会怎么想?” 僧人声音一低,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皇帝故意将齐王诏到北漠,为的就是保证太女顺利登基?” 张珏笑而不语,闻着茶香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才道:“老狐狸是自作聪明。”说罢起身,低头望着僧人:“只是计划要推后了,叫昆君再等一等。” “多久?” 张珏望着摇曳的烛火,两年?三年?或许更久。 她们什么也不用做,只待皇帝驾崩后,将她的遗言原封不动地带给朱承治。想起托孤遗言,张珏不禁笑了,一个皇帝毕生的心血全在那一天流淌出来,那该是多么感天动地的事。 想到这里,她望了一眼僧人,转眼凝视着手中的棋子,居高临下地说道:“常远,我劝你不要等。”声音一低,道:“找个人嫁了,好好过你的下半辈子。” 僧人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听她道:“如果不能执子,就不要入局了。” 说完阔步推门而去。史官提笔的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