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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114节

    吴敖先沉不住气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话都没说清楚就走了,我们现在干什么?”

    吴优轻轻拍了下他的头:“消停点。”

    有两个穿着绣着江字的衣衫的门人过来道:“请跟我们来。”

    江家分房的规矩异常简介明了,指着两幢房子道:“你们可以住进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里。”

    见他们吃惊,门人笑了笑:“因为人少,这两个房子已空置许久,我们早已收拾了出来,被褥热水一应俱全,还望不要嫌弃。”

    白净点头道:“我们知道了。”

    两个门人道:“还有一事,江家的规矩是每到天黑就关闭大门,不再允许人出入,希望各位也能遵守。”

    瞿清白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门人道:“据说是因为当年建宅时就建在穷奇墓之上,夜里阴气重,门窗紧闭有利于锁阴聚气,让穷奇的神魂被牢牢锁在大宅中。”

    祁景有点想笑,穷奇岂是这样就能锁得住的?要是能锁得住,现在也不会有他身体里这个李团结了。

    因为房间充足,他们都是一人一间,祁景有意选离江隐近的,之前他俩总是一起,这次江隐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祁景连叫住都来不及。

    说起来,他从进到这里来之后,话就出奇的少,这人本来话就不多,这下更是一句都说不上了。

    陈厝和他一起看着那背影,深感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要不你和我一起住?让哥哥用新鲜的肉体安慰一下你脆弱的少男心。”

    祁景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吧。”

    他落寞的走开,随意选了一间。

    不规则的砖块凸起来,让他这一间斜斜倾出墙外,拉开木窗,正能看到对面一处窗户,屋檐几乎头挨头的搭在一起,中间隔着的树枝好似伸手就能触到。

    这样近的距离,似乎只要手脚灵活一些,攀着树跳过去也能够。

    祁景回去坐了一会,鼻尖都是木头在潮湿中发霉的味道,只能再将窗户打开通风,正好撞见对面也把窗户打开了,江隐的脸在木棱格侧像一副水墨画。

    两人的眼光隔着纷乱的枝丫对上,祁景恍惚间觉得自己闻到了桂花的清香。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夜

    两人在枯瘦枝杈的掩映下对视了一会,祁景的心跳的有点快:“江隐。”

    他叫了一声,江隐没有回答,估计也知道他只是叫叫,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这话语中的意味,就是他再怎么忽视,也忍不住牙根一酸。

    他没有关上窗户,停顿了一会,问道:“你觉得江逾黛此人怎么样?”

    祁景一愣,这才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里落了地,略微思考了一下:“看起来是个性格柔弱,没有主见的病秧子。但真实如何,我也不确定。”

    他又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江隐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怪异。”

    “江逾黛说这里与世隔绝是因为河的缘故,可这里的环境却好像还停留在十年前一样,人更是如同未开化一般。如果只是单纯的疏于俗物,真的可能到这个地步吗?”

    祁景道:“你是说,这里的落后是人为造成的?”

    “若非有意,就是还有其他原因。”

    他这么一说,祁景也察觉出些不对:“虽然江逾黛是那个样子,这镇上的人却一看到我们就要去江家主,可见这人在他们心中还有些威望,似乎也不是看起来那么草包。”

    江隐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折腾了一通,天色已经暗了,祁景一夜没睡,已经有点犯困了。晚饭是门人敲开门送的,说是江家主身子不适先睡下了,明天再招待他们。

    晚饭清汤寡水的,祁景也不挑食的都吃下了,饭后他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给陈厝发个消息,却发现果然这里如江逾黛说的一般什么信号的都没有,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自己出了门找人。

    走廊空荡荡的,木头横梁间黑黢黢的怕人,天色已晚,夕阳从侧面的窗格透出些气数已尽的黯淡白光。

    这里的门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祁景不好一间间敲,只能轻声喊着陈厝的名字,有点后悔当初分房的时候没问清楚。

    走廊很长,他走了一会,光线越来越暗,等太阳完全落下了山,前面出现了一扇敞开的房门。

    他第一反应就是陈厝,刚要快步上前,却看到了对面灰扑扑的白墙上映出房里的一个影子。

    那影子极为怪异扭曲,像一个人,却不是一个人能做出的姿态。黑影蜷缩着越来越小,上边有什么东西支棱的长了出来,好像一株种子的幼苗顶破了泥土。

    祁景甚至听到了阵阵嘶哑的呜咽,像被堵住了似的在寂静中涌动,直到一声刺耳的惨叫划破耳膜,他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疾奔过去,刚要冲进门去,却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吴优走了出来:“怎么了?”

    祁景看着他,惊魂未定,眼睛从他脸上移到他肩膀上的猫头鹰。那张雪白的脸正歪着头看他,他说:“刚才那个叫声,是,是……”

    吴优恍然笑道:“哦,是它发出来的。”

    他抱歉的说:“吓到你了吧,圣鹰有点任性,我又不好管教,我记得上次也抓伤你了,真是对不起。”

    祁景道:“没事。”他的眼睛还是黏在猫头鹰脸上下不来,这小东西长的也太别致了,怎么看怎么像人,对视久一点就让人浑身发毛。

    吴优道:“还有什么事吗?”

    祁景摇摇头。

    “那我先休息了。”他刚要关门,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明早江家主请我们到议事堂去,别忘了。”

    祁景还想问议事堂在哪,门已经关上了。吴优的脸消失在了门缝后,顺便带走了最后一抹光。

    祁景摸了摸胳膊,上面已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哪哪都透着怪异,连吴家人也一样。

    他刚要走,旁边的门又开了,周伊的脸探出来,和祁景对上,两人都是一愣。

    周伊道:“我刚才吃的有点撑了,所以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祁景瞬间改变了主意:“我也是,一起?”

    周伊欣然应允了。

    他们下了楼,周伊指了指一楼几扇门:“五爷,我姐姐,余大哥和李魇应该都住在一楼,丘哥和孔寅前辈不知道在哪里。”

    祁景看了看,一楼也够大的,弯弯绕绕,四五个人,又不知分散去了那个犄角旮旯,给人感觉有点不安。

    他和周伊刚走到门口,就见两扇圆形的门将将关上,祁景手一抵,从门后看到了一个穿着家服的人。

    祁景道:“这是做什么?”

    那人指了指天空:“您看,天快黑了,要关大门了。等会完全黑下来,连楼的门都要上锁,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两人只能往回走,祁景道:“真是奇怪,我上学的时候门禁都没这么严。”

    周伊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你房间里有窗户吗?”

    祁景道:“有。你没有?”

    周伊道:“有,但是也被封上了,打不开。”

    祁景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这么一来,倒是像在防着什么似的。”

    就是不知道是防里面的人出去,还是防外面的人进来了。

    祁景道:“你不是吃撑了吗,我们就在这里走走吧。”刚才关上的是江家外宅的门,但江家大宅里的建筑很多,层叠倚挨之间自成巷陌,倒也有些意趣。

    脚下的石板上好像总是有些湿滑的水汽,斑驳的白墙下长着些绿的浓重的青苔。

    祁景慢慢走着,感觉阴冷的水汽无孔不入的钻入骨头缝中,问:“你好像说过小时候来过江家。”

    周伊嗯了一声:“哪里都变了,只有江家没有变,虽然破旧了许多。”

    她忽然笑了一下:“你和我一道,是想问江哥哥吧?”

    祁景一愣,心虚让他的脸有点发烫,他掩饰性的扭过头:“只是有点好奇。”

    周伊道:“他能交到你这样好的朋友,真的很好。”她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确实是在这里遇到江哥哥没错,那时下了很大的雨,他很狼狈,在路上晕倒了,五爷就把他带了回去。”

    “他花了很久才恢复过来,但是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祁景问:“你遇到他的时候多大?”

    周伊道:“我十岁,他没说过,但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祁景通过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出来了江隐的过去,他在五岁进入了鬼门关,假设鬼界的时间也不会流逝,那他出来后必然还过了五到六年才遇到周伊——那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周伊低着头,慢慢的走:“江哥哥很好,但他总是很沉默,我一直想知道他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总是问不出口。想来他也不会告诉我。”

    她听起来有些落寞,祁景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说:“我之前就发现,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但江隐对你的……称呼,却很生疏。”

    周伊哦了一声:“那个啊,那个也没有办法。”

    她其实也很想让江隐叫她的名字,总是小姐小姐的,就好像在当她的下人一般。

    甚至学里的那些人还会因此口出恶言,她亲耳听到过他们是怎么说他的——

    “你们听到他叫周伊什么了吗?江隐就是白家的一条狗!”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任人驱使的下人而已,这样多少能让他们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周伊很生气,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她冲了出去,将那带头的人一把推倒在地。

    她的小脸气的通红,用一种最瞧不起人的目光看着地上惊愕的人:“你们根本不了解他,凭什么这么说他?他那么厉害,出去了那么多次,收了那么多妖邪,就为了你们在背后这样说他?”

    那人摔的屁股疼,也有点火大,嘟囔道:“为了巴结五爷呗。”

    “你!”

    其他人没有出声,但看脸上的神气总是不服的。一个女孩忽然阴阳怪气的说:“周伊,你总是这么偏着江隐,不会是喜欢他吧?”

    周伊咬着嘴唇:“我是喜欢他,喜欢他不在背后嚼别人舌根子,喜欢他表里如一,不像你们一样!”

    不知谁带头的,几个人齐齐吁了一声。

    女孩哼笑道:“我说呢,怪不得这么护着,原来你俩早就好上了啊。不是我说,你的眼光还真差劲……”

    她话未说完,就被周伊用力一把推倒在地,周伊气的眼睛都红了:“龌龊!”

    女孩子面皮薄,这姑娘被这么一推,一下子就疯了,也不管周伊什么身份了,爬起来就用力揪了一把她的头发:“你有病啊!我说他关你什么事!”

    周伊道:“我不是因为别的为他出头,只是因为我是个能明辨是非,知道黑白的人!”

    她们倆一下子就扭在了一起,旁边劝架的拉扯的一片混乱,周伊在混乱中摔倒了,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

    她爬起来,腿摔破了,砂砾混合着血肉一片模糊。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