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爽之重回十五岁 第11节
吃完早餐，她出门去学校。一路上，她都在心里想象见到谈亦的场景。 见到他，她是不是应该主动打招呼？ 她和谈亦应该算是认识了吧？ 之前问过他题目，他也应该知道我吧？ 林桐向来冷静的脑子遇到谈亦，就变得乱糟糟的，像一团黑线缠绕在一起，理不清头绪。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等林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了。 看着轻轻关着、漏出一条细缝的大门，林桐犹豫着是要敲门还是直接推开。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迎面是冯扬爽朗的笑容，他看见林桐，向她招手，然后迎她进会议室：“林桐，你来啦？进来吧，谈亦已经到了。” 林桐应声，跟着他进门。 一进门，那道夺目的身影就吸引了林桐的注意。 谈亦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此时正懒懒地靠着椅背，眼睑轻轻地垂下来，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见有人进来，他眼睑微抬，那双寒潭般的黑眸忽然就和林桐对上了。 林桐在来之前对各种和谈亦见面时的场景的预想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她原本想要表现出来的冷静自持也转变为呆立慌乱。 她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地停住了脚步。 谈亦抬了抬眉，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林桐的大脑像录音机终于被按下了播放键，开始缓慢运作——她在怔愣中也朝他点了点头，但点头的幅度微不可查。冯扬走在前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两人打招呼，突然挑眉笑了，他调侃道：“谈亦，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你看你把林桐吓的……她都不敢和你打招呼了！” 林桐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心里猛地一跳，立马屏住了呼吸，目光也飞快地朝谈亦移去。 谈亦却扬唇笑了，骂他：“滚吧你！” 随后，他朝林桐一笑，声音里满是无奈：“冯扬这人就是这样，欠骂，你别理他。” 停顿了一会，他摸了摸鼻头，神情中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你也不用怕我，我没有那么吓人。” 冯扬不理谈亦的随口一骂，此时也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补充一下哈，谈亦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他真的不吃人。作为他十多年的朋友，我保证！” 这下，林桐噗嗤一声地笑出来。面对冯扬，她稍微自如一些，于是也假装严肃地回道：“嗯，我相信！” 林桐紧张的心情被这个玩笑缓解了不少。 冯扬让她自己找个位置坐。林桐怀揣了一点隐秘的心思，在靠近谈亦的一个座位坐下了。 林桐一坐下，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思考要说些什么来开启话题。 聊学习？可是好不容易周末了，谈亦他们会不会不想听到学习？聊爱好？可是自己对比别人来说，就像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没什么兴趣爱好？那……聊未来规划？可会不会太严肃正经了，大家应该都不喜欢和这么无趣的人聊天吧？ 林桐从没觉得和人聊天这么困难，她无数次张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低垂着头，只把自己的视线放在实木的会议桌上——她不敢和身边的谈亦对视。 她突然觉得自己选择一个离谈亦这么近的位置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微风拂过，她总能闻到来自身边的一股干燥冷冽的清香，它让人想到大雪过后的松树林的冷香，想到炎炎夏日里树荫下的凉爽。 她轻轻闭眼，偷偷地吸了一口气。 …… “诶林桐，你家在哪啊？这么早就来了。” 忽然，从林桐的右侧方传来冯扬的声音。 林桐心里一惊，赶紧抬头循声看去。 糟糕！冯扬会不会发现了她的奇怪举动？ 林桐心里忐忑，表面上却冷静自然地说：“就在学校附近的临安小区，比较近。”她悄悄观察冯扬的神情。 冯扬作理解状，点点头，他没有发现她之前的举动，只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尴尬，随意挑起了个话题。 林桐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刚刚悬到嗓子眼的大石头也慢慢落地。 她用余光偷偷地瞟身边那道无法令人忽视的身影，却发现谈亦并没有看他们。 他和林桐打完招呼后，就继续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轻阖双眼，整个面容放松下来，却依稀可见一丝倦意。 这边，冯扬正无聊地转笔，见谈亦在闭眼休息，疑惑问道：“谈亦，你昨晚又熬夜了？” 谈亦没睁眼，嗯了一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说：“昨晚和祁老讨论上次的那道数学题，聊了一晚上。” 说完这句话，他轻呼一口气，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微抬眼睑，带着疲意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轻松的微笑，有些沙哑的嗓音也带上了几分轻快：“但总算是把问题讨论清楚了”。 似乎是聊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他眼睛里的疲惫带着一丝光亮，眉头也微微扬起，冰封似的冷淡面容像冬日的冰面被忽然打破了一样，缀上了少年意气风发的亮光：“祁老说，我这个想法可以试着发在mse上。我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mse，是mathematicsstackexge的缩写形式。 mathematicsstackexge是一个世界上各个国家的数学爱好者们在一起讨论数学问题的论坛。只要是热爱数学的人，都可以在上面发表自己的疑惑、见解和新发现，人们也可以在帖子下面提出新问题、回应或赞同。 数学天才们的智慧的思想在这里进行激烈的碰撞。谁也不知道，刺激的碰撞产生的火花，会不会引起一场数学领域的熊熊大火。 林桐不懂谈亦聊的话题，却能从他变亮的双眸中感知到他对数学纯粹的热爱。 有自己感兴趣并为之坚持的东西，真好啊！ 林桐的心再次剧烈地砰砰跳起来，一下，又一下。 第21章 讨论知识竞赛（二） 谈亦和冯扬闲聊着，小队里的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到了。 之前学习互助群里认识的那个同学见到林桐，自然而熟稔地同她打招呼。 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同学，一个叫徐松，是一个看起来有点腼腆、不太爱说话的男生，林桐和他进行了一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交流；另一个是宋可莹，看上去是一个和何诗瑜一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长度刚好到肩头的短发，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她一见到林桐，就很自来熟地和她挥手打招呼。 人都到齐后，关于知识竞赛的讨论就正式开始了。谈亦站在长长的会议桌的正前方，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外套，里面是件简单的白色t恤，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其间隐约可见他修长笔直的长腿。 清爽简单的打扮，却也显得他身材清瘦，充满这个年纪特有的少年气。 谈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翻了翻桌上的通知材料，沉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队员们，说：“我们先大致分一下工吧。” “出场比赛需要三个人，剩下三个人负责准备比赛时资料的整理、后勤保障，除此之外，比赛的时候每个队伍有两次向这另外三个人进行场外求助的机会。”他简单描述了一下比赛规则。 谈亦的话音刚落，冯扬就自告奋勇地举手喊道：“谈亦，我负责后勤！我就是来抱大腿的！” 谈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那你就滚蛋吧。” 冯扬一噎，拖长音调，求情：“别啊！我这不是在你们面前自惭形秽吗！那……要我上场，我也答不出什么题来啊。” 谈亦嗤了声，却没应话。 冯扬见谈亦到底是没有反对让他做后勤，于是嘿嘿笑了两声，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子。 一旁，林桐撑着下巴看他们俩斗嘴，觉得很新鲜。 在此之前，谈亦在她心目中，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面容清冷，拒人以千里之外，虽然不吝啬于帮助同学，但总是给人一种温润而疏离的感觉。 可原来，他也会和熟悉的人斗嘴互怼，说实话，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鲜活生动的他。 另一边，宋可莹突然问：“谈神，要选三名同学上场比赛的话……需要先知道这次知识竞赛题目的重点吧？” 谈亦看向她，嗯了一声，说：“我和冯扬前两天看了一下往年知识竞赛的题目，发现题目侧重数学物理、语文和历史地理这几方面。” 他又补充道：“数学物理这一块，我打算自己来。我应该还算能应付。” 冯扬在一旁狂点头，在场没有人比谈亦更有资格说负责数学和物理的题目了。 解决了数学物理方面的选手的问题之后，接下来就是另两个选手了。 林桐正支着下巴发呆，谈亦的黑眸却忽然转向了林桐，唇角微微弯起，他盯着林桐，语气很诚恳地问：“语文方面……林桐，你来，可以吗？” 林桐慌乱地抬起头，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虽然听到谈亦说完比赛重点后，她就有莫名的预感，感觉他们可能会想让她参赛，但当谈亦的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时，她还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紧张，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僵住了，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林桐表面上却还要努力做思考状，忍住自己不要移开视线，尽力平静地和谈亦对视，稳住自己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回道：“……嗯，我可以。” 谈亦得到林桐的回应，浅笑道：“好，谢了。” 他的目光终于从林桐身上移开了。林桐等了好久才呼出一口气。 她刚才简直紧张到要爆炸了。 她忽然很感谢自己重生后一直以来的努力，虽然自己的语文有优势，但她知道那离真正的顶尖水平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她不敢松懈，每天都要刷高考题，整理素材，睡前看杂志或文学名著，同时趁高一学习任务还不算紧张，阅读各方面的知识，拓展知识面。 现在，她终于从人群中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了。 他的视野里也开始出现她的身影了。 后面人选的确定，林桐因为激动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角和几乎湿透的手心。 最后上场比赛的人选定下了谈亦、林桐、和文科比较好的宋可莹。其他三个人，包括冯扬在内，作为他们的幕后团队，负责后勤保障和资料整理。 - 讨论结束，林桐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雀跃地一蹦一跳。那条走过无数次的道路就像突然进行了一次大扫除一样，又干净，又整洁，还透露着一丝可爱。 路上经过一家她常去的水果店，老板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前喝茶，看见林桐，一副好奇的样子：“林桐，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林桐摸了摸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笑着说：“嗯！有一件特别开心的事！……阿姨，今天有什么新鲜水果吗？” 老板忙招呼她进来，嘴里说道：“有呢有呢，今天刚进了点苹果，很甜的。” 林桐于是进水果店挑了一些家里常吃的水果，笑着结账付钱，走之前又被老板调侃了一番。 回到家，林爸林妈也明显发现了林桐由内而外散发的快乐。 林妈接过林桐手里提的水果，看着她莹莹的笑眼，问：“桐桐，上午的讨论很成功呀？看你这么开心的样子。” 林桐重重的嗯了一声，声音里藏着笑意：“妈妈，我被选去上场比赛啦！”随后，她给林爸林妈仔细解释了一下比赛的规则。林妈心里对她闺女很清楚，所以又疑惑又开心，她说：“哦哟，咱们以前一直害怕表现自己的桐桐，怎么这次这么积极呀？不过啊，这是好事！妈妈早就说过，要乐于向别人展现自己嘛！” 林桐起初听到林妈对她的反常态度表示疑惑，心里还慌乱了一下，害怕被发现什么。但后面林妈又扯到了自己的“先见之明”，也不再追究她的疑惑，林桐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含糊地扯过话题，应道：“对，妈，现在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林爸和林妈都很欣慰，他们由衷地为女儿的改变而开心。 作为父母，他们最清楚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之前，林桐总是很自卑，总是留着厚厚的齐刘海，明亮灵动的眼睛就藏在刘海里。她不爱说话，不爱社交，也不愿意表现自己，他们为此着急了很长一段时间。 上高中后，他们却明显地发现了女儿的巨大改变。爱笑了，刘海也梳上去了，听说还当了班长，参加了从来没参与过的运动会，现在，居然也愿意参加比赛，展现她的语文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