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5

    告诉自己要冷静的黄佑莐，却一动也不敢乱动的站在门口处。

    杨佳静很快的呈现居家模式，她打开空调的开关，并快速的走到起居空间换下身上的脏衣服，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的宽大运动衫。似乎是一件旧旧的球衣。

    而当她走出来时，发现黄佑莐还呆站在门口那。

    「别愣在那，过来吃早餐啊。」杨佳静向她挥了挥手邀约着。

    黄佑莐显得有些胆怯，但她还是快速的换上杨佳静放在一旁的拖鞋，走到一旁开放式厨房前的小餐桌。

    「你也喜欢吃蛋饼啊？」杨佳静从塑胶袋中一一的拿出餐点，在看到那盒蛋饼时，随口问了一句。

    而空空的塑胶袋迅速的被杨佳静那隻猫踩在上头，占为己有。杨佳静伸手搔着银丝卷的下巴。

    「习惯了，其他东西对我来说份量太多了。」

    杨佳静看着黄佑莐吃着蛋饼，与记忆中不同的是，她与自己一样喝着红茶。

    没有对话的早餐时光，黄佑莐决定先行出击。「其实我刚刚那样惊讶的看着姊姊，是觉得姊姊很厉害，可以自己一个人买的起这样的房子。」

    杨佳静看着低头吃着早餐的黄佑莐，又再次微微的嘟起嘴巴，那种想要开她玩笑的心情瞬间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与回忆中的面孔重叠的画面，令杨佳静觉得有种背叛了某人但却心安理得的感觉。

    「成叔帮了不小的忙，他赞助我不少的头期款，尾款我则是在三年前终于缴完了。」杨佳静看着黄佑莐有点疑惑的脸，补充着。「成叔是店里的一位老师傅，是我爸的一位老朋友，我的乾爹。他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吧。我现在那辆车也是很久以前跟他用二手价卖下来的。」

    黄佑莐的脑中似乎想起一个身影，她在办公室昏倒的那天，监视画面上站在杨佳静身后，穿着厨师服的男人。

    虽然黄佑莐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但便直觉的觉得那位就是成叔吧。

    微微笑开的黄佑莐，杨佳静很喜欢那样的笑容。「那还真是不错呢！姊姊住在这边很久了吗？」

    杨佳静喝着红茶。「大学毕业前就在这了。当时从学校的宿舍搬出来，成叔帮我找到这边，并且已经付好头期款了。」吞下嘴里的食物，杨佳静又接着说。「我是你学姊呢！只是不同系而已。」

    这小小的资讯让黄佑莐惊讶的笑着，虽然黄佑莐说过自己的学校与系别，但他还没听过杨佳静提起过自己的。「真的嘛！好巧喔。那姊姊是读什么系的？」

    「企管。但我也满常去你们科大楼那边，对你们系上还算熟悉。不过你怎么会读国贸呢？跟你很不配。」

    「企管就非常配姊姊呢！其实是我父母要我读的，反正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读什么，想说这之后找到的工作可以比较稳定就读了。」

    「那你的朋友们呢？上次跟你一起来酒吧的那位，感觉也不像是国贸的料。」杨佳静说的便是林萱。

    黄佑莐噗哧一笑，随即以手遮住自己的嘴。「那姊姊就小看她了，她的脑筋可精的很。她是人不可貌相的最佳代表。」想到林萱是比自己还要认真在功课上，也比班上其他人还要更能畅游在课业中，黄佑莐一开始也是很难相信。

    杨佳静像是也被逗笑，不过相比黄佑莐那显而易见的笑容，杨佳静的好心情写在眼神里。

    投向黄佑莐那闪烁的光芒中，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只不过黄佑莐总觉得……那样的眼神，虽然是在看着自己，但杨佳静所透漏的情感，好像并不是投射在黄佑莐身上——

    有种……黄佑莐感到不到自己在其中的冷漠。

    不过很快甩开这样奇怪想法的黄佑莐，放下手中的空盒，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啊”了一声。

    杨佳静还没问上怎么了，只见黄佑莐急忙的跑到门旁，从自己的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袋。

    「之前想说我要自己洗，但后来看到这衣服的牌子后，怕被我洗坏掉就有点不敢了。所以我就送去乾洗。昨晚回宿舍的途中去拿了。」当初林萱看到这个牌子后，也建议黄佑莐送给专业的洗比较妥当，她上网查过这品牌的价位……的确送洗的费用会比如果弄坏再买一件便宜非常多。

    杨佳静接过那不重的纸袋，里面放着的是前些日子她不小心落在黄佑莐房间的那件西装外套。

    老实说她都忘了这件事了，不过难怪最近都找不到这件外套！

    杨佳静的嘴角微微的勾起，那小小的弧度，紧紧的勾住黄佑莐的视线。「难怪我都找不到，原来在你那边。」杨佳静将视线从外套上移到黄佑莐那正看着自己的脸上。

    出于本能的反应，她伸手抚摸着黄佑莐，那自然的举动，彷彿她已经这么做好几年，那样的顺手。

    望着杨佳静那宛如黑洞般在吸引着自己的眼睛，黄佑莐确定自己已经深深的被杨佳静迷住了。

    她微微侧过脸，在贴在脸颊上的手心里落下一吻。

    宛如昨晚那道别时的小啄，杨佳静从手心中感觉到的，却是如同电击般强大的感触。

    黄佑莐摸着脸上的手，意外的摸到杨佳静右手上伤口的结痂。

    她皱着眉拉下杨佳静的手，眼神有些畏惧的看着右手指节上的伤口……虽然基本上都已经癒合的差不多，但还是看的出来，最近有打架的痕跡。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杨佳静的眼神注意到黄佑莐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

    那是好一阵子前的晚上，在发洩完自己情绪后的杨佳静，回到办公室看到的竟是──

    「那姊姊愿意跟我说吗？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架？”

    这样明确的问句，黄佑莐问不出口，内心的障碍让她想了解却又害怕着。

    杨佳静知道这问题总有一天会被问到，毕竟这件事在她们俩之间也因此发生不小的事情。

    不过即便有准备被疑问的杨佳静，也不打算说出口。

    「我觉得你不要知道比较好，不过我可以说的是，后续的事成叔都处理好了，什么都不必操心。」杨佳静说，并以自己受伤的右手反握着黄佑莐，安慰着她。

    对着黄佑莐浅浅一笑的杨佳静，起身整理两人吃完的早餐。

    「姊姊不会想问为什么我会昏倒吗？还两次。」黄佑莐看着杨佳静的背影，虽然杨佳静很照顾昏倒后的黄佑莐，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要多问的意思。

    背对着黄佑莐的杨佳静，语气相当的轻柔。「我觉得这种事还是等你主动开口比较好，不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线在哪，万一我问过头你又昏倒了，我会很愧疚的。」杨佳静微微的侧过脸，那表情有点哀伤、有点怜悯之心。

    虽然并不是很介意向杨佳静坦白的黄佑莐，但的确觉得自己最近这些日子似乎不太适合提起往事。

    毕竟她最近发作的次数太多了，是应该暂时避免这样的衝击。

    「好了！」整理完的杨佳静，甩着手上的水珠，转身过来靠在身后的流理台上。「我要去洗澡了，你真的愿意帮我烫衣服？」杨佳静脸上的表情表现得有些狐疑，让黄佑莐赶紧为自己辩护。

    「我说了就会烫的！脏衣服给我，我先帮你洗，再帮你烫洗好的。」

    杨佳静发自内心的大笑着。「你这是什么小媳妇的日常啊！真有趣。」杨佳静开玩笑着，但在看到黄佑莐生着气、嘟着嘴的模样，笑声瞬间停下。

    她快步的走到黄佑莐的身边，将她困在自己与餐桌之中，眼神相当锐利的看着黄佑莐，语气霸道中带着性感。

    杨佳静勾起嘴角，盯着黄佑莐的小嘴看着。「我说过你再嘟嘴我就要怎样？」

    黄佑莐像是惊弓之鸟般瞪着双眼，嘟着的嘴已然又恢復。

    但在与杨佳静这样近的距离下，她那充满狂野气息的眼神，令黄佑莐强忍着发抖的双脚，尽可能坚定的站在杨佳静面前。

    黄佑莐不敢做任何的回应，即便她脑中满满都是稍早杨佳静对自己说的话……

    “你的嘴再嘟的这么翘，我就要亲下去了喔。”

    黄佑莐紧张的等着杨佳静採取下一步，但却迟迟未等到，杨佳静只是浅浅的一笑，并离开餐桌，自顾自地往位在起居空间的浴室走去。

    「看你在生气的样子，我吓吓你的。」杨佳静背对着黄佑莐，勉强忍着发抖的嘴唇说着。她庆幸自己此刻的稳定装的很像样。

    「如果你还没改变心意的话，我的脏衣服都在洗衣篮里，洗衣机在阳台、烫衣板在旁边的衣柜旁。」杨佳静一一指着各项东西的位置，黄佑莐赶紧跟在身后的看着。

    「你如果还饿的话，冰箱的东西都可以拿。」杨佳静在留下这句话后，脱下那临时套上的运动衫，以及耳朵上的耳环，进到浴室里。

    黄佑莐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看到杨佳静的后颈，有着一小块的刺青，但却没看清是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