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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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正看不下去了,冒着得罪谢钦言的风险,也站出来说:“你什么意思啊?当初我说要追你弟,你跟我生气,现在这是在干嘛?感情是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谢钦言紧抿着唇,一声未吭。 景澄缓了会儿情绪,平静多了,才敢开口:“哥,我那天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 他兀自笑了笑,转头看向大家,还替谢钦言解释,“我哥心情不好,你们多担待。” 沈逾正单手插兜,嘁了声:“我还以为真的呢,白高兴了。” 还在这儿火上浇油。 夏明泽白他一眼,“少说两句吧。” 景澄在说完那话之后,靠近谢钦言的耳边,“哥,今天下午的演讲比赛,我拿了特等奖。” 语气里带着一点小骄傲,“我敢在上千人面前演讲了,厉害吧?” “你的事情不用特地告诉我。”谢钦言紧蹙的眉宇难掩反感,“我没兴趣。” “干嘛这样说。”景澄小声嘟哝,“我还想让你夸夸我的。” 夏明泽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那边说什么,倒了杯酒放在景澄面前,“成年了,应该可以喝了吧?” “能喝,就是酒量不好。” 景澄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这酒还挺辣的……” “特调高浓度洋酒,没喝过吧?”沈逾正拿了一小瓶的浓缩汁,俯身到景澄面前,“再给你加点料,更好喝。” 听着你来我往的说话声,谢钦言很烦。 他的脑海中仅凭想象,掠过数道人影,纷繁杂乱。 声音仿佛是一个黑洞,拖着他整个人往下坠,终点是哪里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的忍耐到了极致。 “我不能再喝了,有点儿晕了。” 景澄的声音刚传进耳朵,下一秒,谢钦言的肩膀上便落下重物。 是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他打个哈欠,语调懒洋洋的,“哥,让我靠会儿。” 景澄只喝了一小口,哪里会醉。 不过是想借这个理由和他多亲近亲近。 醉了的人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可谢钦言这点儿面子都不给,他毫不留情推开他,“累就滚回宿舍睡。” 其他人都觉得尴尬,景澄毫不在意地眨着眼,“我就想在你身上靠会儿,不行吗?” 话音刚落,一杯酒冲着他的方向狠狠泼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脸。 谢钦言仅凭声音便清晰判断出了他的方位。 满满一杯酒,全泼在了他脸上,辛辣刺激的液体接触到眼球,有微微的灼伤感。 景澄缓慢抬手抹去残留在眼皮上的水珠。 猩红的酒像熔岩喷溅后化成的火滴,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落,没入唇瓣,流到下巴,打湿了干净的白衬衫。 “谢钦言,你是不是疯了?” 沈逾正本能冲过去,把景澄拉到身后,牢牢护着。 虽然大家都很同情谢钦言,心底里觉得他可怜,但谁也不会认同这样的做法,为了推开一个人不惜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 谁也看不见,景澄的唇角上扬,反而笑了。 他哥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适应环境了,不愧是拿着98k一枪爆头的吃鸡王者,盲狙水平也是稳稳的。 纵使知道谢钦言去听了景澄的演讲,夏明泽也看不下去了,“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弟,你也忍心下得去手。” 谢钦言置若罔闻,唇角扯出讥讽的笑,“景澄,你再多纠缠我一天,受到的羞辱会更多。” 听完,沈逾正转头看向身后的景澄,“你哥疯了,要不要跟我试试?” 景澄到底还是乖孩子,别人挑衅性的话语,他却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又不喜欢你。” “没关系,感情是一个递进的过程,我再怎么着也不会拿酒泼你。” 沈逾正挑下眉稍,“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去你们宿舍楼下等着,一起吃早饭。” 景澄张了张嘴巴。 说定什么了?他根本还没开口。 “先跟我走。”沈逾正俯身在景澄耳边说完,拉他离开。 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出去,夏明泽看热闹似的拍下巴掌,向谢钦言通报,“这下好了,养到大的媳妇儿要跟人跑了。” 听夏明泽这么说,其他人也议论起来: “沈逾正看起来是真喜欢景澄。” “他那种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不正常吗?” “景澄那么单纯的小男生,可别受什么伤啊。” “想多了,他看不上沈逾正。” “难说,沈逾正撩人手段那么高,景澄就白纸一张。” 夏明泽偷瞄了眼谢钦言,攥着杯子不说话。 这人自幼强势惯了,不愿在人前暴露脆弱,想让人觉得他无坚不摧,没想过自己吞下的苦要如何消化。 越爱才越希望对方过得好,这么想来又觉得他可怜了。 “行了,别说了。”夏明泽给大家眼神暗示。 包厢正要安静下来,谢钦言握在手里的杯子骤然碎裂。 玻璃悉数扎进他的掌心,鲜血像泄了闸似的顺着指缝往下流,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还在攥拳,将碎片更深地扎进去。 “我草!你眼已经瞎了,手也不想要了?” 夏明泽情急之下蹦出一句,火速冲过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