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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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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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独自一人在家时,时常会感到过于安静,我转了两圈,想着去年过生日时好像有谁送了一整套音响设备,翻箱倒柜半天,好不容易找出来,才发现自己不会连接设备
或者说,也不是全然不会,可稍微一看电视墙复杂的接线,就错觉像要拆弹,我实在不想做这种麻烦事,就只能等悟君或者秋翔回来接了。
到最后,还是只能站在厨房台前,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边听杂音边准备晚餐。
说起来,因为我早上总是起不来,悟君都是自己做早餐的唔,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早餐的材料我每晚都会准备好,反正牛奶和面包片都是现成的,他只是煎个蛋而已,吃起来并不费工夫。
至于午餐,虽然想说会用前一天晚上做好的菜,可那也太不新鲜了,实际上因为我起不来,悟君的午餐都是在公司解决的。
本来就只有晚餐时间能相处。
所以说,加班真是讨厌。
黑道、这种东西
东想西想的抱怨时,身体先于意识,因某个特定词汇忽然发热。
滚烫、湿热,吻。
沙发椅,透明吊灯,摇晃灿金。
以及烧灼大脑的快感。
那张过于年轻的、精致凶戾的脸。
喘息混着水声,脑中擅自闪过晃动镜头似的错乱场景。
别再想下去了。
回过神时,汗液正顺着后背向下淌。
睡衣湿湿的粘在身上,以往相当喜欢的顺滑布料此时全贴上肌肤,被水渍染深。
我似乎好一会儿没动刀,切到一半的青菜松松握在手中,早被汗打湿。
再洗一遍吧。
勉强把材料煮进锅里,我咬着嘴唇,倚在身后碗柜,疲惫的吐出一口气。
伴随气体的吐出,身体终于脱力滑落。
别再想了。
已是深秋,冷空气激到赤裸肌肤,一片战栗。
电视杂音传到耳中。
是天气预报。
说是最近降温幅度大,要注意早晚温差,多添衣服什么的。
说到这,昨晚忘了提醒悟君,要记得保暖才行。
我拿出手机,在腿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深呼吸几遍,终于冷静下来。
我最近要降温啦,工作努力也要注意保暖!看文件久了就起来转转,外勤出多了也要适当休息,我在家里等你哦。
PS:晚上降温,多穿几件再下楼!
悟君好的,你也是,记得把地暖打开。
隔了几秒,又发过来。
悟君秋翔学校临时放假,你要出门吗?这两天,可以叫他来当司机。
出门?
说起来,快到阿孝的生日了。
这两天得去商场逛一逛,挑个礼物给他。
去年我送了自己织的围巾,居然被他揪着针脚问题嘲笑了半年,今年我生日更过分,送了个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围巾,简直是得寸进尺!
我这次绝对不要再送那么认真的礼物了。
我好呀!叫他来嘛,今晚干脆住下来好了。我刚好煮了晚饭。
悟君发来一个小熊期待的表情包。
我回家晚的人只能吃到冰箱里的,哼。
他发来小熊哭泣的表情包。
好可爱。
我居然脸红了,连忙捂着脸用力揉了揉,把笑意压下去。
电饭煲还有四十分钟左右才好,这段时间总归没事,我想了想,既然待会要去银座,就化个妆好了。
毕竟楼下就是商场,特意化妆实在没必要,我结婚后很少化妆,悟君也说我化不化妆看起来差不多唯独这点我不赞同!!
刚刚翻箱倒柜把塞到柜子最深处的化妆包扯出来,就听见秋翔开门大声说「我来了!」的声音。
在这里!我气喘吁吁喊他,快过来,秋翔,帮我搬一下!
怎么了!他紧张兮兮地跑过来,看见我跟化妆箱搏斗,一下子笑开了,什么啊,搬不动就等我来嘛!
等你来才能做的活多着呢,总不能都推给你们啊。
我好不容易喘匀气,看他已经把化妆箱搬到客厅,连忙指挥,放在镜子前面!
好的他拖着长音回答,轻轻松松把箱子放下,在厨房转了一圈,又跑回来问我,嫂子,待会吃什么?
那个就留给你哥吃吧,我兴致勃勃地说,待会去银座怎么样?正好我想去商场逛逛,直接在那边吃吧。
银座?!秋翔直接跳起来,要去!不带我哥最好!嫂子请吃饭吗?
我直起腰,本想摸摸脑袋,碍于身高,只好戳戳他的肩窝:当然是我请,你哪里有钱呀。
秋翔不知为何高兴起来:我有啦!平常打工的钱又不怎么花得掉,不知不觉就攒下很多了。
那也用不着你的积蓄啦,上学的话,平常用钱的地方很多啦。
我坐在镜前涂涂抹抹,秋翔就撑着脸坐在身后看。
他居然不觉得无聊,甚至兴致勃勃问这问那,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哦!这个我认识!
明明过程中嘴巴说个不停,等我真正化好妆却诡异的停下了。
表情微妙的震惊。
居然是震惊!至少也要惊艳一下吧!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变了一个人咦、咦?脸明明还是那张脸,为什么
这碎碎念的内容未免太失礼了。
就是那句话呀,氛围感很重要,怎么样?要和秋翔出去,就要打扮成高中生呢。
不然会被当做包养年轻男人的富婆。
我实在搞不明白,明明开车的是秋翔,为什么还是被误会成「和富太太有染的年轻帅哥司机」真不甘心呀,我分明也很年轻。
结果秋翔告诉我,是因为我社恐发作一言不发安静点头的样子实在太冷淡矜贵了,根本就是那种上流社会目中无人的太太。
简直断章取义。
总之,又进屋翻了好久,可算把前年大哥送的前卫套装找出来他送这个做什么啊?不过倒是帮大忙了差不多卷卷头发,穿上衣服,就大功告成了!
久违的逛街打扮,我还挺开心的。
结婚后原来的好友也都陆续结婚,尽管感情没变,各自生活却已截然不同,在与她们的交往逐渐让我感到焦虑后,我便减少了外出次数。失去聚会同游的目的,我连门都懒得出,若非必要,便整天在家无所事事。
要不是那么无所事事,我也不会自己做点心送给邻居。
脑中又闪过浸湿的金。
羞辱、夹杂喘息的笑。
勾连舌尖的香槟色。
映在银白刀刃、淫/靡殷红的
嫂子?
少年的声音。
!
我忽然回过神,捂着胸口大口大口不住喘气,直到夜风吹过沾湿身体的衬衣,才发现自己出了满身冷汗。
到了、啊
勉强想说话,声音却哑得厉害。
秋翔刚刚停好车,似乎想叫我下去,坐在侧面、被惊吓到一样怔怔望着我,轻声问:嫂子?
脸好凉。
我抬起手、用手背碰碰脸,才发现脸上全是眼泪。
丈夫的弟弟异常安静的看着我。
他还很年轻,容颜俊朗、犹带少年气,尽管面部轮廓遗传青井家的深邃,眼睛却因常年带笑弯弯的,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小。
我很少看见他不笑的样子。
这样一看,原来不笑的时候和悟君这么像啊。
怎么了?秋翔低声问,身体稍微靠近,又克制地停在半途。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唯有车内灯闪着浅浅昏黄的光,打在少年侧脸,像一层暖黄柔纱。
原本只是恐惧成年男性而已。
我现在连未成年的男孩子,或许都没办法靠近。
有人欺负你吗,嫂子?
秋翔仍问得很轻,视线一错不错望着我的眼睛,与悟君极为相似的五官中、漆黑眼珠忽然使人发寒的暗下去。
他极浅地活动了一下五指。
或许从我的沉默与无法停止的喘息中获取答案,声气轻得像窗外静悄悄滑进的一缕冰凉夜风。
是谁?
晃动、晃动。晃动。
一切都像即将熔断的灯丝。
炽亮滚烫。赤金流淌。
秋翔,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幻象还在闪。背部应激冷汗一滴一滴向下淌。
丈夫的弟弟安静而专注的望过来。
你要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