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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已经极为不妥。呼呼啦啦,刑部大堂上跪下一片。 太子殿下已经从衣襟里取出一块黄色的帕子,抬手擦试林轻盈的泪水。 一下一下,先擦眼帘处的,再擦脸上的。 一边擦,一边温和道:“我们总会喜欢上一个人,然而喜欢一个人不像喜欢一朵花、一棵树,不能把它种在自己家花盆里面。喜欢一个人也不像喜欢一只小兔子,一只小猫,不能把他养在家里。是不是?” 林轻盈流着泪水,恍然点了点头。 太子已经把手上的丝帕塞在她手中,温声道:“所以啊,你喜欢苏大人,是不是也不能让他按照你的心思生活呢?我想他虽然可能不喜欢你,但是总是不讨厌的。不然刚才,不会为了你的清白,掩饰住你们在一起的事情。” 林轻盈又流下两行泪水,肩膀抖了抖,不过这一次没有放声大哭。 太子已经站起来,看了看周围道:“众位起身吧,这件事是一个巧合,本宫会回禀父皇。至于苏大人,已经可以免除嫌疑。大弘朝能工巧匠众多,不是只有苏大人一个。眼下我等只有庆幸,还好苏大人,是为朝廷效力。” 林钰扶着林轻盈站起来,屈膝一礼道:“多谢太子殿下开导家妹。” “不要客气,”太子温和一笑,“县主于本宫有救命之恩,县主的妹妹,便是本宫的妹妹。县主的妹妹顽皮,本宫替你开导几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钰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他明明是跟林轻盈一般大的孩子。 大堂内的臣属却没有笑,他们看着苏方回,心中感慨万千。 东宫已有论断。 再怀疑这个人显然不合适。 丁欣放下面子,跟苏方回道了声本官鲁莽了。 苏方回也站起来,谢过太子殿下和丁尚书,便转身向林钰道歉。 林钰却是没有理睬他,跟太子一礼以谢,便带着崔泽风风火火走掉了。 临出门时,崔泽用手戳了苏方回一下,“你呀!” 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方回只是埋头道一声,“罪过,下官稍后会去林府请罪。” 林钰已经听不到他这句话。 长安城内风光正好,她拉着林轻盈坐上马车。 林轻盈脸上尚有泪光,车帘放下,她又猛的掀起来。 刑部的大堂已经被遮挡得看不到,无论是苏方回还是太子,都已经离他好远。 林轻盈握了握手中的黄色丝帕,轻轻道:“姐,太子殿下他,原来这么温和啊。”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肃王的命令 敦煌以西百里。 这里是接近沙漠的戈壁。 大风从每一个方向吹来。 风里裹着沙子,裹着黄土,钻进旅人的头发、眉毛、脖子,所有能停顿能逗留的地方。 一个男人从马上下来,抚慰般抚了抚躁动不安的马匹,解下腰间的水囊,给马儿喂了几口水。 “肃王殿下,”一直等候在一棵红柳枯枝旁的汉子单膝跪地请安,“您亲自来了。” “朔风,事情办的怎么样?”肃王李律把水囊扣好盖子,挂在褡裢上,头也不回道。 朔风没有站起来,埋着头,声音恭肃道:“办成了。” 李律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那么如今仅突厥东部,已经有骑兵多少?” 朔风抬起头,看着李律的背影道:“大约……” 话未说完,忽然飞身而起,朝着李律的后背猛扑过去。 他手上的弯刀在沙尘中划出一道弧线,整个人如同大漠里的雄鹰在冲击擒获野兔,迅速到达李律身后。 肃王仍然没有回头,须臾之间他只是抽出了什么往后刺去。 朔风的身体避无可避,正好跟那东西交织在一起。 “砰”的一声,朔风在空中一滞,接着摔落下去。 肃王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地上正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模样恐怖的朔风,嘴角一抿道:“所以,我非要一直背对着你,才能诱你出招吗?” 地上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 肃王反手刺入,却又不偏不倚,刺入胸口的刀。 肃王冷冷看定他一刻,不等他还在挣扎,便探手在他脸上。 手指轻轻在朔风额头、鬓角、下巴寻觅了一会儿,才摸好一处,轻轻一揭。 一张完好的人皮从“朔风”脸上撕下来。 “不错,”肃王点了点头,“看来水平有所提升。”说完又看向京城方向,“不过恐怕突厥上下再学上一百年,也做不出来一件这样的人皮面具。” 不是出自突厥,更不是别的小国,这样的技艺,出自大弘无疑。 肃王说完翻身上马,朝敦煌方向疾行而去。 接近傍晚,城门口站满了人。 骆驼和马匹的商队一字排开,足足半里远。 “快让我们进去!城外可不能过夜啊。” “怎地突然要严查了!” “听说是肃王殿下亲自下的命令。” “肃王啊?”问话的人一怔,“那便等着吧。” 自大汉起,先后“列四郡、拒两关”。敦煌作为四郡之一,是连通大漠以西和中土的要道。 如今大弘朝重开西售之路,更引得各国使臣、将士、僧侣、商贾在敦煌往来不绝。 作为西通各国的咽喉,肃王李律被大弘皇帝派驻在此,已经有十多年。 他的话,等同圣旨。 他说要严查,那便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 “少废话!”前面的兵士已经在开口斥责,“把马车上的遮盖掀开,每一样都要查过!” 排在最前面的一队商户由一个番邦人引着,闻言用结结巴巴的汉话道:“官,官爷,咱们这些是丝绸,掀开见了风沙可,可不好啊。” 丝绸轻薄干净,风沙若钻入,品相便不好了。 那兵士已经不由分说,掀开遮盖查去。 马车上果然摞着半人高的绸缎,每一匹都先用粗布包裹,再缠上好几层防水的干羊皮。 番邦人和他身后随行的七八个人提心吊胆地看着兵士搜检货品,一边递上碎银子,一边小心道:“求各位兵爷轻点,这些可是京城林氏的缎子,千金难买。” 兵士哼了一声,“最近的缎子,哪个都说是林氏的,也不知真假。” 番邦人嘿嘿一笑,“不瞒兵爷,咱们也掺